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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党史看钱学森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心路历程

吕成冬+盛懿[摘要]钱学森不仅是我国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中共党史上一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在交通大学读书以及留美期间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并参加党的外围组织活动;回国后对马克思主义的感悟愈发深刻并系统地学习,同时在工作中自觉地将其作为思想指导。他晚年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进行的探索和创新,体现出坚定的

吕成冬+盛懿

[摘 要]钱学森不仅是我国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中共党史上一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在交通大学读书以及留美期间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并参加党的外围组织活动;回国后对马克思主义的感悟愈发深刻并系统地学习,同时在工作中自觉地将其作为思想指导。他晚年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进行的探索和创新,体现出坚定的信仰。考察钱学森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心路历程,既可以展现中共党史上优秀人物的品质,又能起到丰富中共党史人物研究对象的作用。

[关键词]党史;钱学森;马克思主义;心路历程

[中图分类号] K826.1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17)11-0012-03

钱学森不仅是我国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中共党史上一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其事迹已经载入《中共党史人物传》。[1]但学术界对他如何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心路历程,尚未系统论及。事实上,他在交通大学读书以及留美期间开始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并参加党的外围组织活动;回国后经历了从感悟到学习、再到信仰的发展,同时还在晚年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进行探索和创新,前后过程持续六十余载。在此过程中,他发表了不少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论述,由表及里,据此可以考察他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心路历程。

据钱学森自述,1926年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读初三时,有同学提及列宁,但他并不知道“列宁是俄国的革命伟人”,“更不知道还有马克思、恩格斯”。[2]直到1929至1934年他在交通大学读书时,开始接触到马克思主义与党的外围组织活动。1930年暑期,钱学森因伤寒休学一年,在杭州休养期间读了马克思的《资本论》、布哈林的《历史的唯物论》等,对唯物史观产生浓厚兴趣。几十年后,他仍记忆深刻地说:“休学一年对我也有好处,乘机看了些科学社会主义的书,对国民党政府的所作所为知道了点底细,人生观上升了。”[3]休学期间,他与表弟李元庆交往甚密。李元庆是我国著名音乐家、大提琴演奏家,当时在杭州国立艺专学习音乐。他们常去杭州青年会听音乐,聊天话题逐渐从音乐延伸到人生观和价值观。钱学森侄女钱永龄回忆时提到:“他经常向学森伯父灌输进步思想,讲述民族危亡现状,一心希望早日唤起全中国各民族的伟大觉醒。那时,他经常向学森伯父偷偷传阅《共产党宣言》《辩证唯物主义》等进步书籍。”[4]

1931年钱学森结束休学回校后,开始接触到党的外围组织——社会科学研究会和读书合作社,且多次参加它们组织的活动。但党的外围组织很快受到破坏,钱学森也与其中断联系,但他因此结识后来被称为“红色院士”的罗沛霖。1931年,罗沛霖从南开中学考入交大电机工程学院,是钱学森学弟。他们经常谈论“社会革命”问题,钱学森曾对罗沛霖讲:“这个政治问题,不经过革命是不能解决的,我们虽然读书,但光靠读书救不了国。”罗沛霖晚年回忆说这句话对他影响很大,“一直到现在,我们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唯物论的信仰是始终不渝的”。[5]1935年钱学森赴美留学后,仍与罗沛霖通信,还约定一起去革命圣城莫斯科。其实,钱学森留美期间曾参加过美国共产党组织的读书会。1950年,一位叫阿尔布雷克特的美国人告诉联邦调查局,钱学森多次出席俄裔美国人西德尼·魏因鲍姆主持的共产主义小组讨论会,且支持共产主义。[6]正因如此,1949年5月14日,香港大学教授曹日昌致函钱学森,转达“北方工业主管人”希望他回国,并“在东北或华北领导航空工业的建立”时[7],他便立即做出回国决定。但由于美国的阻扰,钱学森及其家人滞留美国长达五年之久。

应当说,钱学森此时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还是感性的,直到1955年回国后才有了直观体验,产生了迫切希望了解和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动力。钱学森秘书张可文回忆说:“在力学所的时候,我经常见到钱先生和郭永怀先生两人,利用晚上加班的時间学习、讨论毛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8]

在学习过程中,钱学森逐渐感悟到马克思主义与技术科学的内在关系。1956年,他撰写《技术科学中的方法论问题》一文时写到:“在技术科学的研究中,我们把理论和实际要灵活地结合,不能刻板行事。我想这个灵活地结合理论与实际也就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真髓了。因此,我以为世界上第一流的技术科学家们都是自发的辩证唯物论者,他们的研究方法是值得总结的。而有了辩证唯物论我们也可以把它用到技术科学的研究上去,提高研究的效率,少走弯路!”[9]可见,他已经能够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工作。1957年6月14日,他致函山东工学院院刊编辑室时感慨,回国后发现在美国摸索出的科研方法在马克思主义那里早就讲过了,而且“那套科学研究方法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里都有,不但有而且那里说得比我更完全、更精细”。[10]

故此,钱学森回国后很快在思想上接受马克思主义,并将其作为政治信仰。1958年9月24日,他向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党组织提交入党申请书,并于10月26日经组织讨论同意入党。1959年1月6日,他在《中国青年报》发表《党是前进的指路明灯》一文,指出:“如果对自己要求不高,在党外是能够作出一些成绩来。但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更高要求的人、愿为党的事业作出更大更好的贡献的人,他就会很自然地产生一种靠拢党、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愿望。”[11]至此,钱学森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

1955年钱学森回国后担任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所长、国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长等职务,工作甚忙,但他仍不忘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1966年以后,很多科研工作无法正常开展,钱学森便潜心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他说:“学了以后,就觉得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讲的这些话对从事科学技术工作确实有启示指导作用。”[12]

在学习过程中,钱学森还与他人进行讨论、交流心得体会。例如,1972年12月5日,他致函叶剑英时说:“我是搞科学技术的,就想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一个方面,而生产力的发展不能不影响到上层建筑,科学技术的发展不能不影响到军队的组织。这个道理,恩格斯在《反杜林论》里阐发得很清楚。”[13]不难发现,随着学习的深入,钱学森对马克思主义内涵和外延的认识也不断加深。不宁唯是,钱学森还从老一辈革命家身上总结经验,说:“要向老一辈革命家周恩来同志,向直接领导我们工作的聂荣臻同志学习,提高我们的管理水平和能力。我认为,这个问题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说到底是一个掌握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问题,会用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来分析、处理问题。”[14]endprint

可以说,钱学森通过学习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更加坚定了信仰。因此,他曾旗帜鲜明地宣称:“不管今天有些人怎么怀疑马克思主义,不管今天有些人怎样批判科学共产主义的学说,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人类共产主义文明更高阶段的理想,是真善美的统一,是真正合乎人性的,是真正人道主义的,它确实是人类社会文明更高阶段的理想。”[15]这反映出钱学森已经将马克思主义内化为思想自觉。

1982年,钱学森在给大学室友郑世芬的信中说:“我一切安好,已退居二线,正设法回到学术工作;重理旧业,不知能否有点结果?”[16]所谓“重理旧业”,就包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探索和创新。钱学森一直呼吁要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尤其强调:“搞科学技术的人要深化、发展历史唯物主义,我们应该有这个勇气,这是中国人的一项任务。”[17]钱学森以此为出发点和目标,晚年探索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二十余载,提出诸多具有真知灼见的思想。

第一,总结一百多来科学发展的新成果,丰富马克思主义哲学。1987年钱学森在中央党校的一次座谈会上提出,今天科学技术展现的已不是当年恩格斯看到的情景,要补充一百年来科学技术发展新成果,“不能光局限于现在看到的这本《自然辩证法》,而要努力编出第二本《自然辩证法》,二十一世纪的《自然辩证法》”。[18]同时,他还建议哲学家,“要看到今天自然科学、科学的社会科学正在处于重大突破的前夕,正酝酿着一系列技术革命,所以要力求主动,不断吸取新科学技术的成就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素材”。[19]

第二,挖掘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丰富马克思主义哲学。钱学森在阅读《张岱年文集》时受到感悟,向张岱年提议:“把中国古代思想中的精华提炼出来以丰富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恩格斯总结了西方思想中精华,创立了马克思主义,但他们没有了解中国古代思想,是个遗憾。”[20]钱学森提出此观点是基于他的分析和判断,即马克思主义创立时并未包含中国古代思想,如今时机已成熟;而他则亲力亲为,从传统文化中提炼出整体观,引入到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核心指导地位的“现代科学技术体系”。

第三,提出基础科学研究应该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1980年代,受到海外学术思想的冲击,基础科学研究者普遍疑惑是否要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钱学森鲜明地回答说:“基础研究,不论纯基础研究还是基础应用研究,都是探索性很强的工作,人的主观能动性非常重要,‘死心眼儿不行,机械唯物论也会误事;我们有辩证唯物主义这个锐利的思想武器,这是我们之所长。”[21]1990年3月17日,他在全国政协科技委员会全体会议上讲话时再次重申:“作为中国的一个科学技术工作者,在中国工作,在全国政协科技委员会工作,要解决这个复杂的问题,要立足于很高的制高点,也就是要立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制高点上,来统揽全局。”[22]

钱学森自称他的行为是离经不判道,说:“我这个人‘离经这个罪名是免不了的了,因为讲了些经典著作上没有的东西;但是我不承认我是‘叛道:我是坚决拥护马克思主义的‘道的,可是我不迷信书本上讲的东西。”[23]这真实地展示出钱学森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自信和道路自信,正如他所总结的那样,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人类知识的科学最高概括”,“因而是指导人思维的明灯,是智慧的基础”。[24]

参考文献

[1]中共党史人物研究会.中共党史人物传(第76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

[2]钱学森在西安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揭幕典礼上的书面发言[Z].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档号:RW-钱学森-1930.

[3]回顾与展望[Z].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档号:RW-钱学森-0002.

[4]叶永烈.钱学森[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85.

[5]罗沛霖.浦汇·矶市·燕城——忆钱学森兄的二三事[J].神州学人,1990(5).

[6]张现民、吕成冬.1950年钱学森回国行李被扣始末[J].西安交通大學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6).

[7]吕成冬.钱学森:鲜为人知的回国细节[N].中国档案报,2014-12-12.

[8]张可文.女秘书眼中的钱学森[J].文史博览,2013(1).

[9]钱学森.技术科学中的方法论问题[J].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1957(1).

[10]钱学森.谈对“先专后红”问题的看法[J].文汇报,1957-06-14.

[11]钱学森.党是前进的指路明灯[N].中国青年报,1959-01-06.

[12]哲学·建筑·民主——钱学森会见鲍世行、顾孟潮、吴小亚时讲的一些意见[N].文汇报,1996-06-18.

[13]张现民.钱学森年谱[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376.

[14]钱学森.总结“两弹一星”工作的经验是有现实意义的[A].回顾与展望——新中国的国防科技工业[C].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1989:82.

[15]钱学森,孙凯飞,于景元.社会主义文明的协调发展需要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J].政治学研究,1989(5).

[16]李明,顾吉环,涂元季.钱学森书信补编(第1卷)[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12:313.

[17]钱学森:创建系统学[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181.

[18]钱学森.自然辩证法要与科学技术同步发展[J].理论月刊,1988(1).

[19]钱学森的“科学学、科学技术体系学、科学的科学、哲学”文稿[Z].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档号:RW-钱学森-2329.

[20]钱学森同志给郁文同志的两封信[J].哲学研究,1991(8).

[21]钱学森.也谈基础性研究[J].求是学刊,1989(5).

[22]钱学森.当前我国科学技术工作中的六个问题[J].真理的追求,1990(1).

[23]钱学森.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谈话[J].学习月刊,1986(7).

[24]钱学森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笔记[Z].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档号:RW-钱学森-2227.

本文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013年度重点项目“钱学森手稿整理与研究(1995—2009)”;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学术话语体系建设办公室和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2017年度“建国70周年”研究系列之“钱学森系统工程思想及当代价值——对中国航天成功经验的总结与推广”

作者吕成冬系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馆员,盛懿系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党总支书记兼副馆长、研究馆员

责任编辑:刘 捷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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